刚刚过去的这个春节假期见证了居民消费的火爆,初步统计已经全面超越疫情前2019年的水平。假期消费的火爆夯实了2024年中国经济继续向好的基础,同时也提出了不少新的命题和挑战。解决得好,将为中国服务经济的发展注入新的动力,进而为中国经济转型升级、结构调整和可持续增长提供源源不断的新动能。
在这个春节假期,网红城市文旅消费热度不减,网红城市方阵不断扩大,体验式消费、悦己式消费等等“新名目”层出不穷。消费形式和消费形态的五花八门,一方面充分体现了中国居民的消费意欲的畅旺和对未来的信心,另一方面也体现了中国当前服务消费供给水平的大幅度提升,线上和线下消费衔接互动的丝滑顺畅,以及三四线城市和县城消费的升级。随着数字经济对服务经济和实体经济的进一步赋能,中国式消费规模和势能的进一步提升指日可待。
在看到上述亮丽图景的同时,也要看到春节消费热潮中出现的一些不和谐声音,比如湖北高速公路的拥堵、海南返程旅客出港难、返程新疆人员滞留,以及一些地方依然存在的黑车宰客和各种服务不规范等等现象。这些现象及背后的问题是中国新消费经济发展中的问题,也要在发展中得到解决,并在解决中迎来更好的发展。
今年春节的消费以线下服务消费为主,这对已经习惯于网上商品消费的商家和顾客而言都是新的挑战。商品服务考验的主要是平台算力和物流配送能力,而从商品消费到服务消费,从线上消费到线下消费,面临更多的环节和场景,需要解决更多的问题,应对更多的挑战。线下消费,以人为本,以环境为本。其考验的是服务,不是一次性服务和一个环节的服务,而是从出家门那一刻起的全链条和全过程服务,这种服务甚至在回到家之后还在延续。
这是一个巨大的系统工程,不仅仅是对具体商家服务质量的挑战,也不仅意味着对具体城市服务环境和服务水平的挑战,而是对整个中国的交通和文旅基础设施以及方方面面的服务供给提出了更高的、全方位的新要求。
以前春节的挑战主要是一头一尾的出行挑战,压力主要在交通部门。现在的挑战是全过程的出行加消费的挑战。此次的湖北高速拥堵、返疆群众滞留瓜州和海南的返程难题,当然有着天气突变等不可抗力因素,也和私家车出行规模急剧扩大有很大关系。虽然有疫情后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春节这个特殊因素,但也确实折射出私家车尤其新能源车保有量的扩大。比如海南返程难题就是春节时点因素叠加新能源车渡海难题导致的。这意味着为新能源车配套的方方面面的基础设施扩容已成为迫在眉睫的命题,需要国家、地方和车商共同联手应对。
中国式现代化是人口规模巨大的现代化。这也意味着任何消费潮流和模式的兴起规模都是巨大的,需要配套的服务和软硬设施都是规模巨大的。有些局部地区和局部时段的问题,会因为中国特色的人口规模瞬间急剧放大,其应对和解决不是一个地区的资源和能力所能承担的,需要举多方之力加以应对。这种协调很多时候需要从超越地方的层面来进行。人们呼吁多年的大部制改革,不妨从涉及新消费经济全局的部门率先进行试点。
除了从全局着眼,发挥大数据大平台的优势,提高预判能力和协调应对能力,各级相关主管部门还应聚焦到具体而小的消费场景,去促成服务质量的提升。比如为千千万万小商铺和小民宿等提供简便易行的行业标准,主动帮助它们进行必要的升级改造,使服务理念和服务水平迅速得到翻新和提升。各级政府在千方百计吸引消费资源向三四线城市和县城下沉的同时,也要发力实现管理资源的下沉。
以上方方面面对地方政府的执政理念和执政方式都会提出新的挑战,只有真正扮演好服务型政府的角色,才能将春节假期的消费荣景加以延续并发扬光大。每一次消费业态的变化都是中国经济一个跃升的机会。曾几何时,人们去商场购物都要凭票排队。曾几何时,高速公路服务区还是个新鲜事物。只要勇于解放思想,在干中学、在学中干,进一步打通全国大市场和充分释放内循环优势的未来必然可期。